1998/10/01连载 2003/02/22修订
双足一蹬,却没能一举跳上擂台,李逍遥脸面通红,双手及时攀住台缘,一个使劲,翻身上台,幸好掩饰得当,不算出糗。赵灵儿好不容易才挤到前面,向李逍遥劝道:「逍遥哥!算了吧,别多惹事端。」李逍遥笑道:「妳放心,我跟这蛮丫头解释清楚!」虽然嘴里这么说,但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。才隔一夜,李逍遥已将其苦心叮咛抛诸脑后,又要赌气与人争强斗胜,赵灵儿知道林月如武功十分高强,李逍遥绝非敌手,不禁忧心忡忡。
林天南知道女儿素来任性,急忙劝道:「此事由我来解决,妳先下去!」林月如头也不回地说道:「爹~你别管嘛!今天我要是不在众人面前讨回面子,岂不让人家看轻咱们苏州林家堡!」林天南拗不过爱女,只得答道:「好好好 …妳爱怎么样都随妳。不过~只许点到为止,知道吗!」林月如见李逍遥已然上台,向他喊道:「喂!呆瓜小贼!你若赢我,之前的事一笔勾消;如若输了,就替两个下人当三年长工吧!」
李逍遥摇头说道:「昨天的事是妳不对在先,我救人心切,这才冒犯 …」林月如不待他说完,已拔剑在手:「废话少说,不想死就接招吧!」语音未毕,剑尖倏地指向李逍遥的鼻端。李逍遥想不到她出剑这样快,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,幸好林月如凝住剑身,并未前刺,但李逍遥已呆立当场,一动也不敢动。
林月如持剑在李逍遥面前不住转圈,挑衅地说道:「喂 …小贼!本姑娘不想欺负受伤的人,只要你向本姑娘磕三个响头,本姑娘可以饶了你!」李逍遥一听大怒,铁剑出鞘,将林月如的剑挡开,说道:「这妳不用担心~一点小伤,本公子才不放在眼里!妳尽管放马过来。」林月如摆开架式,昂首道:「好~是你自找的!输了~可别怪我欺你有伤在身!」李逍遥反唇说道:「彼此~彼此~妳输了 …也别说本公子欺负女孩子!」
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,也想与我为敌?眼前这人也太不自量力了!对方不知进退,林月如不再留余地,说道:「哼~倒要看你有何能耐!?」林月如展开凌厉攻势,咄咄逼人,出招有进无退,逍遥所学有限,拔出铁剑,使出浑身解数,才能抵挡。而铁剑请人重新锻打之后,居然尽可与那越女宝剑抗衡,只留下浅浅的细微剑痕。
林月如看宝剑削不断他的废铁,随即变招,唰唰两剑,只运用寻常招数,便将李逍遥铁剑荡开,左掌翻飞,劈哩啪啦赏了他好几个嘴巴子。李逍遥被打耳光又急又气,持剑冲了过来。林月如见他拳脚工夫稀松平常,闪身让过,在他肩头拍了一掌。这掌用了九成功力,但比起李大娘的锅铲击顶,宛如小巫见大巫,李逍遥完全不当一回事。林月如只道会将他打得脸肿牙脱,哪知他皮坚肉厚,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,怒气不减反增,「乌龙戏水」扫腿向他踢去。
李逍遥登时连连后退,中门洞开,全无防备,林月如骂道:「小贼纳命来!」当胸一剑劈落,赵灵儿在台下惊叫:「小心!」林月如闻声眉头一皱,忽然收招,回剑向李逍遥的铁剑缠去,叫道:「你当定长工了!」皓腕急转,李逍遥的铁剑当下被绞得脱手,翻飞上天。
那知李逍遥失却兵器,丝毫不惊,翻身一个觔斗跳到擂台边角,骈指喝声:「疾!」铁剑在半空转个大弯,如天外流星般射向林月如。围观人群见他可隔空控剑,不禁轰然叫好!林天南抚髯颔首道:「哦?是蜀山御剑术!」眼神颇有嘉许之意。
林月如不料呆瓜小贼有这一手,幸而身经百战临危不乱,娇躯微侧,一招「临风傲立」,越女剑望空疾刺,恰与铁剑剑尖交击,「当」的一声将来剑弹了起来,运起十成剑芒,向铁剑拦腰砍去。李逍遥看她宝剑精光暴射,不敢与她硬拼,手指上挑,铁剑随即凌空升起三尺避过。李逍遥笑意盎然,双手随处指划,飞剑刁钻倏来乍去,专在她的剑网中穿插来回,偏偏又不与她宝剑碰撞。
林月如收起轻敌之心,见招拆招,专神应付飞剑。但飞剑攻势不循常理,往往失之毫厘差之千里,虽然不致受伤,总觉李逍遥存心戏弄,一张笑脸让人十分厌恶。一咬牙兵行险着,撤招让飞剑长驱直入,直将抵到咽喉,再使一式「十面埋伏」,幻化出数十柄剑,将它重重迭迭地扣住。李逍遥回指收剑,那剑却动也不动,急得他跨步向前,抢握剑柄,想将它抽回。林月如冷笑一声,蓦然撤劲收剑,已将铁剑震得片片碎,李逍遥用力过猛,手里抓着一个光秃秃的剑柄,往后疾倒,跌了个大屁股。
林月如叉腰笑道:「呆瓜小贼!你可认输?」李逍遥连忙翻身爬起,讪讪地道:「蛮丫头!我会认输才怪 …」低头看着手上的剑柄,暗骂自己为何昨日不接受那庄稼汉的「龙爪手」秘笈,凭自己的聪明才智,一定可以学会,也不会像现在闹得两手空空。正在深深悔恨,忽然灵机一动,以手中剑柄向林月如掷去,趁林月如侧身闪避之时,双手爪做龙形,轻轻巧巧地向她扑去。林月如见他龙爪手起手式有模似样,擎剑摆个架式,看他搞什么鬼?没想到李逍遥掷出的剑柄兜了一个圈,不偏不倚击中她的手腕,原来李逍遥竟用「御剑术」的手法,将剑柄掷出。
林月如剧痛之下,宝剑松手落地,李逍遥见机不可失,冲向前去想抓她双手,林月如虽慌不乱,盛怒之下摆起三才手,起手护住自身正中天地人三处,等他自动送上门来,要用一招手挥琵琶,施展硬功将他的双臂震断。两面正要相接,林月如招式将发未发之际,李逍遥突然记起「飞龙探云手」的要诀,指臂间登时柔似无骨,宛若游龙,手法极尽刁钻,无意之间侥幸避开了手挥琵琶的攻势,双爪轻灵迅速地向她上盘袭去,林月如一招落空门户洞开,恰巧被他抓住那柔软丰满之处。林月如涨红双颊,怒骂一声「下流」,将他狠狠推开,双手护胸跳下擂台,一旁的奶妈、丫鬟忙来慰问。
闹哄哄的场面霎时鸦雀无声,李逍遥指掌间仍隐约觉得有股余温暗香,独自站在擂台上显得十分尴尬,突然人群之中有人鼓噪道:「先下擂台者败,这位少侠赢了!」擂台轰然下响起一片欢呼声。李逍遥侥幸获胜,万分得意,一扫之前的窘迫神色,春风满面地向四方拱手笑道:「承让承让!」林月如脸上仍然一片通红,吶吶地道:「什么?我输了 ……」林月如自出道以来,打遍江南未逢敌手,今日竟然败给这个惫懒小子,真是又羞又气又恨!
林天南笑道:「呵呵呵 …诸位!今天比武招亲就此结束,我林家堡席开三日,各位乡亲父老、武林同道务必赏光!」忽然有一书生匆匆歩上擂台喝道:「世伯且慢!月如怎能嫁给这小子?」林月如在台下叫道:「你来做什么?快走呀!」那书生篷地一声,收起手中折扇,怒指月如说道:「妳明知我不会武功,还以比武来招亲!!」李逍遥见他一袭湘绣缎料青衫,头戴镶玉儒帽,身份想必非富即贵,不知是何地位,哪知林天南却对他不假辞色,说道:「既是比武招亲,擂台胜负已分 …」
李逍遥一听不对,与那书生异口同声道:「这不能算数的!」那书生瞪了李逍遥一眼,续道:「我马上回长安,叫我爹来提亲。」林月如顿脚道:「刘晋元你少胡闹了,嫌我丢的脸还不够多吗?」羞着脸跑进屋内,林天南忙打圆场,低声对刘晋元说道:「刘世侄看我薄面,一切到我府上再说。」围观群众一头雾水,在台下窃窃私语,议论纷纷,还有好事者马上就编起故事,煞有其事地说了起来。
林天南只独生林月如一女,偌大家业无人继承,好不容易想到比武招亲的办法,岂料竟然横生枝节。眼见场面有些失控,忙令林忠遣散围观众人,说明今晚申时起,林家堡在前院备宴待客,请乡亲同道务必捧场。
还未到申时,林家堡前院已挤得水泄不通,新姑爷被安排至大厅中与一干亲友用饭,一边就席商谈婚事,大厅只开三桌,主桌仅坐着堡主林天南、林月如、李逍遥,赵灵儿与刘晋元,其余两桌多数是林天南的至亲好友。众人先品香茗,佐以瓜子、蜜饯,随后八冷盘、十三道正菜,水陆珍馐多达数十品,川流不息地送将上来,颇有排山倒海之势。每道菜肴都讲究色、香、味、形,有翠堤春晓、珠圆玉润、桂楫兰桡等等,名称新颖别致,又富文化艺术气息,哪像李大娘毫不讲究,包子就是包子,卤牛肉还是叫卤牛肉,只烧刀子是掺了水的。
林天南畅慰老怀,不住对李逍遥奉觞劝饮,而其它两桌的宾客也连番上前敬酒,李逍遥为掩饰尴尬,杯杯连饮连尽,已然微醺。赵灵儿未曾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,显得有些不知所措,瑟缩在李逍遥身旁,李逍遥撇下宾客帮灵儿夹菜,陪她说话劝她多吃,忽听林天南干咳一声,抬头才看见席间林月如筷子都未曾碰过,一双妙目怨恨地瞪着自己,两片朱唇嘟得老高,李逍遥被她瞧得发窘不敢抬头,只管下箸在面前的一道〝玉人晚装〞,
盘中佳肴须臾便尽,李逍遥连两次伸筷夹空,索性扒着碗中白饭吃,只觉苏州菜不过是选料新鲜、制作精细,比起婶婶的手艺尚差一截。李逍遥埋首碗中,随口应和宾客的问话,也不知自己到底回答了什么。跟着吃完三道甜点,咕嘟一口喝掉最后上来的一小碗银耳燕窝汤,忍不住打了好大一声的饱嗝,坐在他身旁的刘晋元见他如此失态,连连露出厌恶鄙视之色。
刘晋元自小痴恋林月如,不肯接受比武招亲的结果还想转圜,借着敬酒,走到林天南跟前说道:「我与月如青梅竹马,为何世伯就是不肯允婚?」林天南摇头道:「你父重文轻武,你一介书生,如何能继承我南武林盟主之位?」刘晋元据理力争道:「为了区区南武林盟主之位,世伯就要让月如嫁给这个臭小子?」
自己汲汲营营追求的目标,被说得一文不值,林天南大怒道:「住口!月如是我女儿~这件事你有何资格反对?」霹雳般的声响,使得原本热闹的气氛霎时肃静,林天南见宾客忽然鸦雀无声,每双眼睛都望着自己,说完不再理他,别头对李逍遥笑道:「李少侠年纪轻轻,就有如此身手,剑法精妙绝伦,相貌亦是出类拔萃,能得少侠为婿,实在是小女的福气呀!呵呵呵 …」刘晋元备受冷落,只得讪然归座。
第一次被人如此称赞,李逍遥心里有些飘飘然,起身拱手谦道:「晚辈只是侥幸得胜,其实 …」林天南突然击掌说道:「对了!适才见你使出蜀山仙剑派的御剑术,想来你必是独孤剑圣的弟子!呵呵!实在是太巧了,老夫和尊师是十数年的拜把兄弟,算起来你还是老夫的世侄呢!」李逍遥不解道:「独孤 …剑圣 …?不对啊!」林天南不太相信地皱眉说道:「咦!不是吗?那你剑法从何习得?」
李逍遥道:「实不相瞒,晚辈因缘际会,得到一名醉道人传授。」林天南喜道:「哦 …那人想必是独孤老哥的师弟酒剑仙!他游戏人间从不收徒,你竟会蒙他垂青,可见资质非凡。」李逍遥摇头叹道:「酒剑仙前辈仅传授我一招剑法,晚辈本想拜他为师,但未能如愿 …」林天南想了一会儿,才说道:「呃 …没关系,这也没啥重要的,老夫关心的 …是你跟如儿的婚事啊!」
沉默许久的林月如胀红着脸道:「这呆瓜小贼用卑鄙手段,大庭广众非礼于我,行为下流无耻,明日我要再行比过!」刘晋元听到林月如所言大喜,指着李逍遥说道:「不错!月如怎能就这样嫁给一个江湖无赖?月如妳等我,我马上回长安,叫我爹来提亲。」起身告辞时双手一挥,将挡到去路的李逍遥推开,领着随从兴匆匆地离开林家堡,急急而去。
林天南深知这个世侄的脾气说风就是雨,也不加挽留,摇摇头对李逍遥说道:「我林家三代单传,而老夫又只有如儿这么一个女儿,所以老夫希望你能入赘到我们林家,好继承我林家的家业。」李逍遥一听兹事体大,酒意全消,慌忙摇手解说:「晚辈万万承担不起!我与令嫒略有误会,才会上擂台比试,并非为了招亲,这 …这事还得从长计议。」
林天南怒道:「难道少侠嫌弃小女?」李逍遥急忙说道:「不 …不是!在下尚有要事在身,这婚姻大事并非儿戏,晚辈不敢轻言承诺,只怕辜负了小姐。」林天南质问道:「还有甚么事比娶妻重要?」忽然瞥见李逍遥身后的娇小身影,恍然大悟地问道:「是不是为了她?」众人闻言齐将目光投向赵灵儿。赵灵儿心思紊乱,瞧了李逍遥一眼,不禁暗暗感伤身世,再看到明艳绝伦的林月如一双俏眼盯着自己不放,竟然感到自惭形秽。稚嫩天真的心灵,霎时涌现复杂情绪。
赵灵儿心念一转,强忍愁绪,敛去凄楚神色,开口道:「逍遥哥哥 …如果你 …我 …可以自己去苗疆,你不必顾虑我 …没关系 …只要告诉我苗疆怎么走,我可以照顾我自己的。」说时娇躯不住微微发抖。李逍遥惊道:「这怎么行!姥姥将妳托付给我,说好的要带妳去苗疆找妈妈,我怎忍让妳孤身寻母?难道我李逍遥是轻诺食言之人吗?一切尚未成为定局,妳不必多虑。待我将此事交代清楚,我们即刻启程。」他见灵儿眼神流露惊恐神色,忙不迭地温言劝慰。
林月如闻言急对李逍遥说道:「启程!?你擂台夺魁人尽皆知,还想一走了之吗?」李逍遥急忙解释:「我比武侥幸得胜,只想依照约定,化解误会,并未想到婚姻一层 …」回头牵着灵儿的手,叫她放心。林月如见他们两人举止亲密,显然关系匪浅,猜想他上擂台的歹毒用意,不禁恨恨地说道:「你分明存心戏耍,为报前仇先将我打败,再故意毁婚,想让我的颜面尽失 …」李逍遥连忙摇头道:「跟妳比武是想解私怨,跟招亲是两码子事。」
林天南道:「谁不知苏州林家乃江南名门,虽称不上富可敌国,但也算一方豪贾,我女儿虽不是倾国美女,亦是花容月貌的闺秀,多少名门公子想娶都娶不到,谅你也没理由嫌弃她!」李逍遥连称不敢。林天南实在想不出李逍遥有什么理由拒绝这门亲事,想了良久,再次开口:「莫非你在家乡已有妻子?」李逍遥答道:「没有,我尚未娶妻。」直觉这次惹了麻烦,心中忐忑不安。
林月如忽然指着赵灵儿脱口问道:「那你跟她是私奔情侣了?」李逍遥看着害羞低头的赵灵儿,又看着气鼓鼓的林月如,心中想入非非。管家林忠见他呆若木鸡,推了他一把,李逍遥以为被人窥知心事,当下窘得手足无措,脱口辩道:「我跟灵儿只是普通朋友,林姑娘不要多心。」突觉携着的小手像冰似的,正想握紧替她暖暖,掌中柔荑已一溜烟地挣脱。林天南哈哈笑道:「月如一向眼高于顶,如今对你情有独锺,少侠何必再三推托?」
林月如闻言羞得耳根透红,自己直肠直性,言行毫无少女应有的矜持,好似急着要嫁一般,让人看在眼里岂不笑话?顿脚啐道:「爹爹别胡说!」林天南半生心愿将了,开怀说道:「哈哈哈!难得~难得~想不到如儿也会害臊!」林月如急道:「爹~!人家才不依呢 …哼!呆瓜小贼要走就快滚,别留在这里惹厌!」骂完瞧了逍遥一眼,匆匆走进内厅。
李逍遥被瞧得尴尬,吶吶地问道:「怎 …怎么?」林天南抚须笑道:「呵呵呵 …小伙子,还愣在那干什么?跟着如儿去呀!」李逍遥纳闷地说道:「我!? …为什么?」林天南啼笑皆非,以责备的口吻说道:「还装傻!?比武招亲擂台之上你既胜了如儿,自然就是我林家的女婿了!小两口不不趁现在培养感情,何时才替我生个小胖孙?」
李逍遥暗叫不妙,面对盛意拳拳的林天南,李逍遥满头大汗无可推搪,只得说道:「这件事来的太过突然,我尚未禀明家婶,怎敢私自婚娶?」哪知林天南以掌击案道:「也好!我马上派人去请你婶婶过来,到时再谈你入赘之事,你们二人就先在这住下来吧!」当下问明李逍遥的身家背景,随即派了下人连夜赶往杭州盛渔村,要将李大娘请来商议婚事。「夏荷!秋菊!带姑爷到东厢房歇息,赵姑娘就请到西厢房歇息。」婢女夏荷、秋菊一听堡主林天南吩咐,双双答道:「是,老爷!」便分别将两人引往房中休息 ……
天色已暗,侍女夏荷擎灯领李逍遥到东厢房休息,又送来苏州有名小点奶酪酥,李逍遥傻乎乎地道了谢,不禁赞叹道:「哇 …好漂亮的房子,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 ……」夏荷也不答话,笑盈盈地道:「姑爷您若是还有任何需要,请尽量吩咐我们下人们,奴婢先下去了。」夏荷瞧这新姑爷着实有趣,眼珠儿骨碌碌地溜了几转,抿嘴一笑便退出房去。
那奶酪酥有煎酥的、也有盐腌的,李逍遥心中忐忑不安,胡乱尝了几口,在房中呆不住,便想约灵儿到外面遛遛。林家堡不愧江南首富,楼阁精巧秾丽气派恢宏不说,园苑之间因洼疏池,垒石成山,种花植木,构亭建榭,经过巧匠的人工雕琢,竟在此烦嚣之中,营造出几分的山林之怡。
山重水复曲径通幽,乡巴佬李逍遥触目所及啧啧称奇,探头探脑来到西厢房,只见小婢秋菊在外挡住,欠身说道:「姑爷好!有什么事吗?」李逍遥摇手道:「别叫我姑爷!妳知不知道跟我一道来的那位姑娘的房间在哪里?」秋菊答道:「她住在前面的房间,从后花园的小径一直走就可以看见了。不过西厢房是女眷的住所,请姑爷就此留步。」
秋菊以为新姑爷迫不及待地想见小姐,只因脸嫩,故而托辞要找赵灵儿,不禁掩嘴窃笑。一屋子的下人看自己的态度都十分古怪,李逍遥不觉有些气闷。想来今晚是见不到灵儿了,仰望墙外火树银花,觥筹交错之声盈耳,哪忍得住不出去凑个热闹?才想迈出大门口,刚刚那个夏荷已自身后匆匆赶来,向李逍遥作礼说道:「老爷交待,请姑爷留在内院。」林天南喜得东床佳婿,肆筵设席宴请四方,但未到拜堂完婚正日,还不打算让新郎倌与亲友贺客招呼应酬。李逍遥在家乡自在惯了,受不了这许多规矩,闻言恼道:「我出去走走都不行?」夏荷惶然肃手道:「姑爷请不要为难我们下人,等会儿小姐找不到姑爷,会责罚我们的。」
李逍遥见自己随口一句话,害夏荷这等紧张,心中不忍歉然道:「我不出去就是了,你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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